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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林与沃尔斯顿的爱情

2000-04-26 来源:中华读书报 沈弘译 我有话说

威廉·卡什(William Cash)

《第三个女人:激发〈爱情的结局〉的那段偷情》(Third Woman:The Secret Passion that Inspired The End of the Affair)

利特尔、布朗出版社(Little,Brown),14.99英镑,318页

雪莉·哈泽德(shirley Hazzard)

《回忆卡普里岛上的格林》(Greene on Capri:A Memoir)

女战士出版社(Virago),12.99英镑,151页

汉弗莱·卡彭特(Humphrey Carpenter)评

格雷厄姆·格林是在1946年冬天爱上凯瑟琳·沃尔斯顿的,当时他们一起乘坐一架轻型飞机从剑桥去牛津。“当飞机穿越被大雪覆盖的东英吉利时,一绺头发碰到了其中一人的眼睛,于是这人便坠入了爱河,”这是格林对于当时情景的回忆。出生于美国的沃尔斯顿是一位富有的未来政治家的妻子;格林,作为有两个孩子的已婚男人,已经是一位著名的“天主教小说家”。他随后跟沃尔斯顿的偷情激发了他另一部小说,《爱情的结局》的创作灵感。据说是这部小说的新电影促使威廉·卡什写下了有关格林和沃尔斯顿的长篇传奇故事。

卡什属于其兴起令人遗憾的那种传记流派,该流派成员相信作者应该尽可能频繁地侵扰到叙事故事中去。他开门见山地宣称,“本书是一种侦探性的调查”,并紧接着将自己描绘成写小说失败后正在寻找题材的“一位灵感枯竭的记者”,其语调刻意使人回想起格林的另一部小说:“我的职业生涯需要有一部新颖的叙事作品,一种新的情绪变化”。实际上,尽管号称是“侦探调查”,他并未告诉我们有关这次风流韵事任何新鲜或重要的事实。

雪莉·哈泽德这位出生于澳大利亚的美国作家,于五十年代后期在卡普里岛(格林在那儿有幢房子)上的咖啡馆里曾遇到过格林和沃尔斯顿,并且无意中听到他们试图背诵勃朗宁一首题为《失去的情人》的诗歌:“一切都已结束……我们只是朋友……”。在起身离去之前,哈泽德俯过身去,将诗歌的最后一行告诉了他们。这是她跟格林之间一段友谊的开端。这友谊随着哈泽德与她的作家丈夫弗朗西斯·斯蒂格马勒在岛上买下了自己的房子后而日趋成熟,并且被她记录在一本文笔优雅而节制的小书之中。在卡什尝试揭发丑闻之后,该书读来颇为令人愉快。

凯瑟琳在遇见格林时刚满30岁,是一位纽约股票商的女儿,比格林要小12岁。她已经跟出生于美国的亨利·沃尔斯顿结婚,后者来自一个巨富的商人银行家家族。当时她还很年轻,急于逃脱一个索然寡味的家庭环境。亨利个性平庸,对于妻子似乎很少有浪漫或性欲的感情。甚至就在格林出现之前,他也容许她跟另一些男人乱搞男女关系。

“在1948和1952年间,”卡什指出,“即他写作《爱情的结局》的时期,格林鬼迷心窍地试图劝说凯瑟琳离开她的百万富翁丈夫。”然而有证据表明,格林并不希望沃尔斯顿的婚姻破裂:他的天主教小说家同伴皮尔斯·保罗·里格怀疑他在迷恋凯瑟琳“苗条身材和敏锐头脑”时,也同样被亨利的金钱所吸引,因为凯瑟琳可以随意花那些钱。其实在这桩恋爱关系中,凯瑟琳似乎起的作用很小。哈泽德注意到,在《爱情的结局》中,萨拉(凯瑟琳·沃尔斯顿的替身)在跟本德里克斯(跟她睡觉,酷似格林的小说家)的交往过程中,根本没有想过要发展她潜在的智力品质,只仅仅想过假如她帮他完成小说的打字稿,将能省下好多钱。哈泽德评论说,格林和他的男性小说家朋友们,尤其是伊夫林·沃,在写作时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伊丽莎白·贝内特和爱玛·包法利这类人物似的———说真的,格林曾亲口告诉她他从未读过《傲慢与偏见》,“其潜台词就是他根本没想去读它”。

哈泽德认为格林在《爱情的结局》中把那个戴绿帽子的丈夫称作亨利实在是太残忍了,尤其是该小说出版于1951年,当时他跟亨利·沃尔斯顿妻子之间的私通还远未结束。小说还包括了一些私人性质的玩笑,最明显的就是用“洋葱”作为性交的暗语,格林和凯瑟琳在他们的通信中就用过它。“我喜欢洋葱三明治,”格林在寄给她的一张单句明信片上这样写道。事实上,她也喜欢用这样的暗语来跟其他一些男人调情,其中包括一位前大学划船协会的官员和至少一位天主教神父;卡什之所以把他的书称作《第三个女人》,是因为格林除了在牛津家中已经有了一个妻子维维安之外,还有一个在伦敦的情人,即名叫多萝西·格洛弗的儿童书籍插图画家。

“这就是作家们的生活方式,”90多岁的维维安曾亲口对卡什这样说,而格林在写给妻子的信中也说了大致相同的话:“治愈了这种疾病【即他的通奸习惯】,我怀疑作家是否还能存在。”哈泽德争辩说,他需要用不幸来作为文学想象的刺激物,但是她承认他的所作所为旨在操纵别人,令人不快;而维维安对于自己丈夫个性的分析堪称一针见血,“人们并不理解他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冷漠的人……他曾经有过许多性交……但在对别人的关系上他却可以淡然处之。”

在《爱情的结局》中,他在故事情节尚未充分展开前就除掉了萨拉这个情人,因为当本德里克斯与亨利(全书真正的主人公)之间令人不安的友谊建立起来以后,她就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。在现实生活中,他与凯瑟琳之间的私通在整个五十年代中都忽隐忽现。(她后来变得酗酒成性,并于1978年,即早于格林13年逝世。)她作为格林主要情人的位置最终被伊冯妮·克洛塔所取代,后者在一生中都把格林当作偶像来崇拜。哈泽德所提及卡普里岛上的另一位居民很可能是格林的另一位情人:“格林很喜欢格雷西·菲尔茨,【后者】告诉我……她从未有过一次真正得到回报的爱情。”而这也许会是一桩真正不同凡响的风流韵事。

格林的电影生涯

格雷厄姆·格林跟电影界悠久的,有时是痛苦的,联系始于三十年代,当时作为《黑夜与白昼》杂志影评作者的格林,在评论一部由雪莉·坦普尔主演的电影时,发表了一系列没有事实根据的指控。由此引起的诽谤官司使得那家杂志倒闭。他写过《第三个人》的电影剧本,把他的五部小说改编成了电影剧本(包括《喜剧演员》和《布赖顿礁》),并且看到他的至少八部其他小说被拍摄成电影,其结果经常不能令他满意。当约瑟夫·曼彻维奇将《沉静的美国人》(1958)中的反美情绪改变成了反共情绪时,格林的愤怒反对最终导致了这部电影在英国票房价值上的惨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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